在 IB 中文文学考试中,叙事视角是解析作品艺术特色的重要切入点。但很多学生分析叙事视角时,往往只满足于指出 “这是第一人称”“那是第三人称”,最多加一句 “第一人称更真实”“第三人称更客观”,就觉得完成了分析。这种 “只描述不分析” 的解读,在 Paper 1 的文本分析中很容易失分。
之所以分析不深入,主要是对 “叙事视角的功能” 理解太浅。很多人误以为 “知道视角类型就等于分析了视角作用”。实际上,IB 考试关注的是 “这个视角为什么适合表达这个主题”“换一种视角会有什么不同效果”,而不是简单的类型判断。
另一个原因是缺乏 “代入式思考”。学生习惯站在读者角度看视角,却没想过站在作者角度:如果我要写一个关于 “记忆不可靠” 的故事,会选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?为什么?这种 “作者思维” 的缺失,让分析始终停留在被动识别层面。
比如:在分析《狂人日记》时,学生能准确说出 “用了第一人称‘我’来叙述”,却解释不清为什么鲁迅要用 “狂人” 的视角:这个疯癫的叙述者,如何让 “吃人” 的封建礼教显得更荒诞?他的 “清醒” 与 “疯癫” 之间的反差,又如何强化了作品的批判力度?这些关键问题不回答,对叙事视角的分析就比较表面。
还有一种常见错误是 “视角与主题脱节”。解读《祝福》时,有学生注意到小说用了 “我” 这个旁观者的视角,却没深入思考:为什么作者要让一个 “归乡的知识分子” 来讲述祥林嫂的故事?这个 “说不清楚” 的 “我”
要突破表面化解读,关键在于建立 “识别类型 — 关联内容 — 探究效果” 的思考方式,具体可通过三个问题引导思考:
第一问:这个叙述者 “知道多少”?
不同视角的叙述者,掌握的信息范围天差地别。分析《孔乙己》的第三人称视角时,要注意这个叙述者是 “咸亨酒店的小伙计”—— 他知道的比读者少:不知道孔乙己偷书的具体原因,不清楚他最后去了哪里。这种 “有限视角” 让孔乙己的故事更添悲凉:连最熟悉他的旁观者都对他的苦难一知半解,更别说那个冷漠的社会了。
第二问:叙述者 “站在什么立场”?
叙述者的身份、情感倾向,会直接影响读者对故事的理解。分析《阿 Q 正传》的第三人称视角时,要注意这个叙述者带着明显的 “讽刺口吻”—— 描述阿 Q 的 “精神胜利法” 时,字里行间藏着对这种国民性弱点的批判。如果换成阿 Q 自己的第一人称叙述,很可能变成自怨自艾的诉苦,批判力度会大打折扣。
第三问:这个视角 “让读者感觉离故事多近”?
不同视角会制造不同的 “阅读距离”。《边城》用第三人称叙述,却常常贴近翠翠的心理活动,这种 “时而远时而近” 的视角,既让读者看到湘西世界的整体风貌,又能走进翠翠的内心,感受到她那份朦胧的爱恋与孤独。
分析叙事视角就像看一扇窗户:不仅要说出窗户是方形还是圆形,更要看看这扇窗户让我们看到了什么风景,换一扇窗户是什么感受。跳出 “只说类型” 的表层分析,多问几个 “为什么”,才能让 自己的分析更有深度。